洞穴博物館

"於是...當下你便決定喝下生死泉嗎?"葉二只是痴痴望著湛藍的湖水,思緒不知飄到何處去了;聽我這麼一問,葉二方才回過神來,他搖搖頭。
"沒有,我並沒有喝下生死泉水。"
"那種來路不明的東西,叫我怎麼喝得下去啊!"葉二對我倆笑著說道。
但奇怪的是,現下葉二那意氣風發的外表,怎麼看都像個十七八歲的青年。
"那怎麼可能呢?因為你...確實還維持著年輕的外貌啊?"姐姐不禁不解地問道。
"我說的是'當下'沒喝啊!",他對姐姐眨眨眼,這會兒他又回到之前那活潑開朗地樣子,惡作劇似地開懷大笑。
"嗄?所以你到底還是喝了嗎?"姐姐緊接著問。
"一開始我實是喝不下去,無論那男人說的話是真是假;雖然其中一度我還真想就這麼喝下生死泉,讓他就此解脫...但我終究是沒有這麼做。"葉二無奈地笑笑。
"嗯...但那人...卻肯這麼輕易放過你嗎?"我好奇地問。
"當然不肯!!"葉二突然嚴厲地起來,把我與姐姐都嚇了一跳。
"那男人開始又哭又鬧,弄得我不知如何是好;先前對他的同情之情不旦煙消雲散,而且.....。"
"而且什麼?"我追問。
葉二沉下臉來,正色地說道,"卻讓我更堅信他是個瘋子。"
語畢,眼看葉二又恢復那吊兒啷噹的樣子,在一旁笑個不停;姑且不論他到底是不是我倆的外曾祖父,但他那沒幾分鐘正經的個性,還當真讓人不知如何是好。
"那你...最後又會為何會喝下生死泉呢?"我忍不住發問,試圖打斷他的發笑。
"哈..."葉二這才好不容易停下來,喘口了氣,方才開口說道,"爲了試驗。"
"試驗?"
"對,爲了試驗...男人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。"葉二轉過身,望著廣闊的生死湖,若有所思地說,"其實我這人啊!可是很多疑的;而且....也很彆扭。"
葉二緊接著說,"越是強迫要我去做什麼事,我就越不會想去做。"他抓著頭,尷尬地笑笑,"不過,有時候,越是危險的事,我卻又越想去嘗試。"
"很奇怪吧,我。"葉二一副無所謂似地,對著我們問。
我與姐姐相視一眼,卻還是滿腹疑問,"所以你最後還是就這樣喝下去了?....那....再之後呢?你又變成怎樣了?還有那男人?他最後又怎麼啦?"
我倆連珠砲似地,一股腦兒問了一堆問題,葉二聽了先是一愣,之後卻又放聲大笑。
"哈哈好...你們的問題還真多。"
他緩緩坐了下來,對我們說道,"起初那男人確實是情緒激動,但我硬是不喝,他也無可奈何。"
"嗯...所以...他就這麼善罷甘休了?"
葉二點點頭,"最末,那男人只好就此離開了。"
"不過.....。"他這回似乎語帶保留地,沒有繼續說下去。
"不過...不過什麼啊?"我著急地問。
葉二笑著看了我一眼,方才繼續說道,"不過...那男人臨走前,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,眼裡盡是哀傷無奈。"
我想像著當下的情景,心底不由得湧生一股同情之情。
"後來我終究還是喝下了生死泉。"葉二這回繼續說道,"一開始,一點感覺也沒有,我只道那葫蘆瓶裡裝的還真是一般的水,心下還想著好險沒上那男人的當。"
"也許是巧合吧,在那之後的半年裡,卻真的沒病沒痛;但我身體原本就壯得像牛一樣,所以也不以為意,直到隔年春天,村裡感染了嚴重的瘟疫,死了好多人,連許多青年壯丁都無法倖免,而但我卻安然無事。"
葉二呼了口氣,接著說道,"但最奇怪的還是身體驚人的恢復力,一般需靜養十日的外傷,我竟不花半晌便完全康復。"
"這回還真嚇到我了...於是我方才知道...男人所言不假。"葉二語閉,這才鬆了口氣似的大嘆一聲。
但這回卻換我們有問題了。
"那麼...你是真長生不老了...那麼...那男人呢?最後他怎麼了?還有,你又是怎麼到這裡的呢?"我與姐姐一人一語地,對著葉二問個沒完。
平靜的生死湖面,波光粼粼地映著耀眼的藍色光芒,這時葉二起身往湖邊走去,出神似地,望著湖水發呆。
最後,他才緩緩地說道,"答案,直到我到了這裡,便曉得了。"
葉二轉過身來,指著湖面,對我們說道："因為他就在那裡。"